從阿春的鏡頭看世界

我喜歡酒，恐怕是源自家族的遺傳，年輕時耳濡目染下早就品嚐過各種美酒，我一直覺得酒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人的距離會因它而說縮短，甚至人的威權也因他而建立。

20多年前我初到金門在一個獨立據點擔任指揮官，這支野戰部隊還頗為標悍，我雖然一向體能不錯，從小到大足球一直是最愛，在任何學校都是校隊，也玩過橄欖球，但阿兵們看我這個排長個頭小小，看不出有什麼威嚴，因此整整新人是他們一慣的傳統，除夕夜大家喝酒，我一進來帶頭的一個老兵就起鬨要我乾一大杯金門高梁，天吶！250cc左右的高梁即使酒仙也很難一口乾盡的，但是看看場面他們就是要看你不敢來當成笑話，我自忖此刻龜縮日後如何帶的了部隊？於是我爽快的說“好”然後指著帶頭士官說,：我怎麼喝你就怎麼喝，說完拿起大杯一口就乾下去，小兵們各各目瞪口呆，但我的喉嚨胸口已經燒燙的痛苦難挨，但看著那位彪悍的帶頭士官喝不到一半就痛苦的喝不下去的可憐窘狀，我的暗爽澆熄了我胸口的燒痛，從此之後沒有人膽敢挑釁我喝酒。

工作之後常有機會與銀行應酬，那時職場上的草根性仍然濃厚，一次公司與銀行的高層吃飯，酒過三巡之後銀行高層興致一來說道，你們只要乾一杯我就核准貸款100萬，當時我年紀最輕無所畏懼，一個多鐘頭下來我一個人就乾了十多杯的陳紹，一杯也是200多cc的杯子，當晚下來我們兩三個人就替公司貸了近5千萬，代價是我們幾個人全部倒臥在餐廳不醒人事，直到清晨5點多才酒醒，回家洗個澡後一樣8點半照常上班，害的我們副總一個個幫我們打電話回家解釋道歉並致謝意。

喝酒最「輝煌」的事蹟是，一次歡送同事升官調職聚餐，免不了大家也是酒酣耳熱一番，我大約喝了兩瓶 Hennesy XO，當場就喝醉了，但還是很大膽的騎機車載同事回家，一路上只記得同事緊張的指揮我紅燈停車，左轉右轉，送走同事我一個人憑著意志力繼續前進，但車騎到公賣局附近等紅燈時，竟然體力不支倒臥路邊就趴在機車上睡著了，那時是5月的夜晚,，下著毛毛雨天還很涼，睡著睡著終於在半夜3點酒醒了，我竟然躺在家裡的床上，之間發生的事我全然不知，第二天媽媽數落我之於才告訴我，一部救護車處理一個最討厭的醉漢，載到附近的和平醫院，醫院照例醉倒的都是丟到一邊讓他自然酒醒，急診護士小姐從我滿身泥濘的上衣找出我的證件，端詳一下要登記時突然大吃一驚轉向護士長：長仔，這不是你弟弟嗎？護士長急忙跑來驗明正身差點沒氣的暈倒，這正是她的混蛋弟弟……

之後幾年我喝酒習慣依舊，幾次馬路上險象環生依然不改豪情本色，直到一次的教訓讓我徹底的覺悟，約十年前到市郊自己公司的保養廠修車，近中午廠長請吃中飯，才只上小菜4個人就已喝了3瓶陳紹，我心理明白又完蛋了提醒自己等下小心開車，吃完後一個人開車回家，刻意避開大路走二省道旁邊的小路，旁邊是稻田與零星的工廠，前面一個大彎道我知道要轉彎，但腦子下達的指令竟然還未到達手腳，我竟沒有轉彎直加速衝撞路邊兩台機車一頭栽進稻田裡，機車全毀我的車頭半毀，我呆坐在車上手腳發軟冷汗像自來水般流下，剎那間我想的是如果機車上有人，我一輩子不就此毀了，我全身無力的竟要別人攙扶才有辦法下車，這個教訓直到今天想起來頭皮都會發麻。

一個教訓改變了我飲酒的方式，開始附庸風雅的品酒起來，也絕對的執行開車不喝酒，安全還是最重要的。近幾年我較偏好歐洲的葡萄酒與日本的清酒，啤酒則是公賣局的風味最佳，中國酒中加飯與汾酒口感也相當不錯，對於葡萄酒可能要多提一下，我一個老同學他是康乃爾大學的食品博士曾告訴我，法國美食舉世著名，但法國很少看到胖子，原因就是法國人經常飲用紅酒，紅酒內豐富的單寧酸可以中合肉類的高蛋白，因此不致過份吸收肉類的酸性，而且對女姓來說如果能每天一小杯紅酒,，對滋補血氣非常有功效，可以預防麻煩的婦女病，我因為較偏好白酒，也問過他白酒是否也有同樣的功效，但他的回答是單寧酸是含在葡萄皮裡，白酒是去皮釀製，因此沒有紅酒的效果。

喝了這麼多年酒，只得到一個簡單的飲酒哲學，就是自然歡喜就好，我也一直記得媽媽說的話，就是請客吃飯一定要備酒才是對客人的尊重，但要怎麼喝卻是主客隨便，想想我們祭拜神明也要敬酒才顯得莊嚴，大概是相同的道理。 (2001/0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