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春的鏡頭看世界

“尿尿為快樂之本”，尿尿大概是人一生當中重複同樣動作次數最多的事情之一，醫學也證明，多喝水、多流汗、多尿尿，是促進身體循環維持健康的重要但簡單的方法，因此尿尿其實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但尿尿也有尿尿的故事，不妨就娓娓道來。

年輕時喜歡喝啤酒，剛出來做事沒幾年，大學同學沒事大家喜歡聚在一起喝幾杯，那時大家剛結婚不久，因此喝酒時女伴都會同行，酒足飯飽之後往往會順路到風景區賞賞夜景，但車開不了多久，幾瓶啤酒在肚裡振盪，這怎麼得了，於是通常第一部車一停，後面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五、六個人在路邊隱密處，大夥一字排開集體解放，眾女眷們就在車上欣賞這群紳士路邊寬衣解帶公開表演，直到今天還引為笑談。

當兵後在訓練中心時，廁所還算中規中矩，但下部隊到了金門，戰地荒郊野外廁所簡陋的可以，廁所根本都沒有門，反正當兵大家習以為常，而尿尿往往就地解決，在金門我們步兵常常夜行軍，都是午夜12點出發，大約要走三個多鐘頭，只要我當值星官，我一定會在中間休息時，下達「~~左線預備~~右線預備~~開保險~~開始射擊~~」，然後就是一百多個人在道路左右兩邊集體掏槍射擊的壯觀場面。一些老軍官告訴我，當年823砲戰後金門幾乎寸草不生，而在隨後幾年司令官下令，肥水絕不能任意糟蹋，因此官兵們尿尿一定要對準路邊的樹苗草苗灌溉，今天金門綠化的成功，前線官兵們的流尿流汗實在是功不可沒，金門已開放觀光好幾年，台灣國親們看到金門現在的花卉扶疏、草木茂盛，一定要緬懷當年阿春率領小兵們的貢獻，並致上深深敬意。

說到這種“物資”的再利用，記得二十多年前常在南部活動，那時南部的公共廁所男生尿尿時，小便斗裡放的是一個個的塑膠桶，所有的尿尿全部被人收走，後來才知道好像是被台肥收去做尿素當肥料去了，在物資缺乏的年代，我們都曾經為這種廢物的再利用以投入經濟發展奉獻出自己的精力。

提到尿尿就不能不談到公共廁所，台灣的公共廁所十多年前常為人所詬病，尤其在風景區，近年已改善許多，但要和日本相比，恐怕還有段距離，日本即使是小鄉下的廁所，也許也很簡單，但一定是乾乾淨淨的，尿尿的感覺非常清爽。但歐洲的廁所卻叫我難以領教，倒不是因為清潔問題，幾年前第一次到巴黎，一路上對這個文化大國頗為嚮往期待，旅遊介紹書都翻了好幾遍，但下了飛機走過長長的走廊到入境證照檢查櫃台，一路上看不到廁所，檢查櫃台地方小、櫃台少，和台灣日本或香港的機場簡直不能比，第一印象就打了折扣，大排長龍後好不容易檢查完畢然後去提領行李，等待時我先去找廁所，偌大的機場竟然只有男女廁所各一小間，而男生只有一個小便斗，要排隊也就算了，當輪到你時卻叫你當場傻眼，小便斗怎麼掛的那麼高，個子小的人一定要墊起腳跟才有辦法尿尿，真他馬的歐洲的第一泡尿竟然在有辱國格下完成，我就奇怪一般法國人也沒多高大，法國其他各地也都很正常，怎麼機場小便斗掛那麼高，欺負人嘛！拿破崙如果活在今天，一定比我還更無法忍受。

在台灣走在街上要上廁所其實非常方便，加油站、百貨公司等都可以解決，台灣的百貨公司大都承襲日系設計，一般來說公共廁所還算乾淨方便，但在歐洲要找廁所卻沒那麼容易，巴黎地鐵四通八達，但我卻從未在地鐵站看過廁所，連百貨公司裡廁所也少的可憐，以致讓我養成每到一個新地方，一定先看清楚廁所在那裡的習慣，曾經有一次在斯德哥爾摩的百貨公司逛，想上廁所找遍整個大賣場只有一間廁所，而同樣只有男女各一間自然要排隊，當排到你時又差點暈倒，這次不是小便斗掛的高，而是要投幣才能進去，我身上根本沒有瑞典硬幣，一時心急想用德國硬幣混充，結果被吃了還是打不開，幸好後面一位好心的瑞典人適時支援才解決我的燃眉之急，在歐洲上廁所，實在沒什麼愉快的經驗。

但要提到在中國上公共廁所，大概沒什麼比這還令人洩氣的事了，中國實在是一個偉大到令我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國家，但一想到中國的廁所，卻會立刻令你“五肢無力”，偉大的中國可以造原子蛋、可以上太空、可以建航母、可以畝產萬斤、可以超英趕美，但為什麼中國不懂怎麼蓋廁所呢？網上的中國人平時扯高氣昂、不可一世，但如果要他們談談中國的廁所，鐵定一個個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唉！算了，洩了他們氣不打緊，自己聽了也不舒服，就略過不談了吧！

廁所其實是與人類生活最密切的地方，前線服役時的經驗是，司令官每到一個據點巡視，一定先檢查廁所廚房，我以前公司的大老板，到全省各營業單位視察時，一定也先到廁所巡禮一番，他們都能夠抓到生活的細微面。我自己在這種歷練的耳濡目染下，對廁所也特別要求嚴格，十年前我趁負責進口衛浴建材部門時，把家裡的廁所及廚具全部換新，廁所是全套雪白的設備、亮麗的燈光，加上一年四季的鮮花點綴，至少心情非常舒爽，前幾年我開了法國商品店，廁所設計與裝扮的典雅，常常為客人所稱道，我始終認為，在良好的環境下作身心的解放，身心才會更為健康。 (2001/12/06)